KC

#NSS學校

[KC] 今日,我想跟大家說一個非常沉重的故事,希望你們不嫌棄。

當時小學五年班,我的數學成績不錯,學校安排了我到奧數校隊。另外,學校推介我參加了英文寫作班(幫學校參加英文寫作比賽的,全是精英),畢竟當時的我(自我感覺良好)還是很優秀的(長年90分以上)。陳泱丞和李俊亨從小到大成績都很優秀,由一、二年級(印象中好像是)都在拿學業獎。就這樣,我們都在同一個班上。

出於學業和虛榮,我急著想和陳泱丞做朋友,於是每天放學都陪著他們搭地鐵,明明聖彼得和我家(在第二街)只需走十五分鐘,我都(在浪費著錢)為了和他們走在一起。但是,我一來就問他們為什麼讀書這麼厲害,好像有點尷尬和沒禮貌,哈哈哈。也許是我一開始就碰到他們的死穴,也許是他們本身就想弄到我生不如死,也許是我們之間就有着什麼的誤會,悲劇發生了。

我放學回家去地鐵站,畢竟九月初還是很熱。那些星期三,李俊亨和陳泱丞連同其他奧數校隊的同學(張柏猷、朱碩朗、郭承亨、尹蔚朗)攔下我,不讓我走,還扯我的校服。我寡不敵眾,他們弄得我狼狽不堪,只能倉皇逃走。而且,李俊亨和陳泱丞更常常追著我跑,讓我嚇到慌忙走避。更恐怖的是,他們如果追到了我,會扯著我的書包帶,把我拉到港鐵後樓梯。他們一個負責推我,一個負責牢牢抓住我的書包帶,在山道一比六的斜坡上,我根本沒可能反抗。拉我進後樓梯之後,雖然也沒有對我做什麼過分的事,但我就是不能離開,一直被迫逗留在這狹小的空間。

其實,李俊亨早有前科。我們在三年級時相識,當時我們都在3C班,又是在奧數校隊 。我又是為了學業和虛榮,我急著想和他做朋友,連興趣班的座位也要跟他坐。於是他呢,就聯同尹蔚朗一起捉弄我,他說杜副校長來了,我轉頭了,撲了個空,他們就我傻;我不轉頭,他們就說我反應遲鈍。重複的煩擾,讓我感到煩躁。很顯然地,他們變本加厲了。最後,我的憤怒到了極點,勾著尹蔚朗脖子上那八達通繩使勁地拉,勒住他發泄這年我受到的侮辱。當然,李俊亨和尹蔚朗惺惺作態、哭得梨花帶雨地(梨花大雨是我自己誇張的)告訴老師,副校長把我也罵了。我這次接近他就是想報復的。

報復不成,我打算告狀,斷了這「冤冤相報何時了」的循環。我告訴趙姑娘和媽媽,她們反應當然很激烈!趙姑娘建議我不和他同一個時間放學(提高15分鐘走之類的);我媽更誇張,直接打電話去他家開飆!整個屋子也能清楚聽到她在罵什麼!我當場嚇得半死,但是十分爽快!我自己吧,就隱隱約約在英文寫作上把他塑造成一個大壞蛋或悲劇男主角(最後死掉)。我也特意走路回家,不和他們走同一條但也許是在提醒我「凡事留一線,他日好相見」吧。很多禮拜沒見到他,我心總覺得有點空虛,我又想見他了,掛念他了。(沒錯,我是抖M)

於是,我又順其自然地和他一起放學,我竟開始偷偷摸摸地摸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坐在他身上,開始不願離開他了。我一邊暪住自己和家人,一邊想我是不是得了愛斯基摩症候群,否則我怎會愛一個傷害得我如此深的男子!六年級寒假前,大家都在準備考試,他的課文理解工作紙(必考的)弄丟了。我或且出於對他的愛慕,或且出於我的好意,或且出於旁人的眼光,我竟借出我的課文理解工作紙給我的競爭對手。接著,他拿著我的課文理解工作紙,我也跟著他過去,怕我的工作紙會被他撕碎了。他帶著我走了石塘咀市政大廈的後樓梯,我戰戰兢兢的,但是有人和我一起走,安心了不少,而且出奇地浪漫! 他在圖書館影印完那張工作紙,就歸還了那份課文理解給我,一個人走了。我追著他進車站,在進了車站後終於找到他了。可能是我對他有恩,所以按捺着自己對我的詭計,這程車我們異常的和諧,他終於不是那個「十問九不應」的李俊亨了。更甚者,我竟開始摸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摸他的大腿(這性騷擾吧,應該要道歉🙇的)。總而言之,我愛上他了,卻因過去的恩怨,也是因為我那不爭氣的面子,我還跟其他人說我很討厭他。更可怕的是,李俊亨看到我私訊,他也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我這回是遭到上帝的懲罰了!

好像是二月,他對我道歉了,我也原諒他了,我本人就是這麼心軟。畢業前一兩個月,他對我好像好了不止一點,但他還是愛對我開玩笑;有話不直說,顧左右而言他。我想,這是他的性格吧,我看他對其他人也是如此。另外,我終於和他在車廂上坐在一起了,他終於沒有反抗我的意思,任由我靠在他身上。畢業聚餐時,我和他拍了那張我唯一和他的一張合照,還記得我之後跟他到了地鐵站,我還纏著他,可他身邊女生圍著他,我心真不是味兒,可我無權對他吃醋!畢業時,我最牽掛的不是老師、同班同學(陳泱丞外),竟是蔡倩賢和李俊亨!我究竟是喜歡你,還是喜歡當時還在金字塔頂端的我?現在的我,權力沒有,機會都不屬於我的;伴侶沒有,被杜同學狠狠地拒絕我;興趣沒有,為了適應中一沒再學跆拳道。以前金字塔頂端的我,要資源有資源,成績扶搖直上,相輔相成;現在金字塔中間的我,要資源沒資源,成績平平無奇,惡性循環;未來的我(對自己的約定),要資源就搶資源,成績應會扶搖直上,相輔相成。還有,在升中一那個暑假,我和我的表哥睡在同一間房間,我在晚上偷偷地和表哥說了。我才發現我對他餘情未了,可我已沒機會再說了。之後,我遺失了手機,我想起的竟是我和他唯一一張跟他的合照,之後還掛念著我跟他的聊天記錄!我為甚麼沒備份這手機的資料!從此以後,我更掛念他了,總是會跟別人說到李俊亨。

二零二零年九月十七曰早上,我發了一個惡夢,夢見我在中秋佳節晚上,和堂姊晴晴和大伯娘一起走回家。突然,我發現了我那從小三開始心心念念與他一起的李俊亨啊!當時李俊亨在跑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立馬追了過去,可他竟然說:「我以前逃不過你,我現在逃得過了,再見! 及後到了他家(我應該把高君廷——畢業前坐在我隔壁的鄰桌的家,搞混了)那天,我一放學就「奪命招魂鈴」,可是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每通電話都轉到留言信箱,內心忐忑不安。那天圖書館剛重開,我打算趁那天借到我想借的書,好讓我能閱成九月份的閱讀報告。天色已黑,我獨自一人在街上走著,這機會真珍貴。一首《透明》道出我們的故事:「愛著你也愛著我 這是一種折磨 這是一種折磨 今夜無數的街燈 沿路陪著我 卻把我孤獨的裂縫 照得更寂寞 如果這是一個夢 註定沒結果 那就讓它是個夢 醒來就解脫 是否月光太煽情 讓我突然變得感性 孤掌難鳴 我孤身卻難以安靜 睜開眼睛 我們的路無法看清 想閉上眼睛 把一切暫停 當我的世界出現了你 出現了你 我看著自己變得透明 變得透明 怪我對你太執迷 讓我變得不像自己
在想念你的寂寞夜裡 寂寞夜裡 我想把自己變得透明 變得透明 想把你忘得乾淨 我的心卻被你佔領」

我真的很想像電視劇那樣說:「死賤精李俊亨,你給我出來!」然後李俊亨出現,相擁而哭。可是,這只是我的想像,現實中絕不可能發生了!
一曲辛曉琪的味道足以體會!「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 不知道它們跑那去了 赤裸裸的天空 星星多寂寥 我以為傷心可以很少 我以為我能過得很好 誰知道一想你思念苦無藥無處可逃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襪子 和你身上的味道 我想念你的吻 和手指淡淡煙草味道 記憶中曾被愛的味道 今天晚上的 心事很少 不知道這樣 算好不好 赤裸裸的寂寞 朝著心頭繞」

二零二零年九月十八日,我又厚著臉皮「奪命招魂鈴」,每通電話繼續轉到留言信箱,可是他終於回我一句:「為什麼打電話給我?」我就厚著臉皮跟他說:「我喜歡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嗎?」可他的回應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要說笑吧!」我認認真真、紅著臉地向他表白,承受著出櫃的後果,他卻只需要一句:「我不是同性戀者!」就能安然無恙地脫身。我想,做不成情侶💑,做朋友還行吧?我向他發出了邀請,可仍未得到他答覆。進得聖保羅男女中學的人,大多是「大忙人」,以前的朋友都能拋棄。我也不指望能與這些「貴族」做真正的朋友。陳泱丞就是個沒什麼心機,很單約的一個人,我還能跟他做個朋友。可是,李俊亨心機一定比我還多,否則怎會每次都識破我的想法呢?所以他就算答應了,我也會小心翼翼的,畢竟經過這麼多事,我總會有一點陰影。喜歡就轟轟烈烈,分手就算多淒慘,也沒有遺憾了。這是我「多麼痛的領悟」。

每段感情我到想一生一世、至死不渝,可上天不容許我愛得長久!每次愛得轟轟烈烈,弄得街知巷聞,因為這次的地下情讓我憋在心裡憋都我愛的人都不知道!同性戀是罪嗎?不是!可是我們可以選的真的太少了!他們拒絕我更有個理直氣壯的理由:「我不是同性戀者」我們呢,就只能留下自己在「我空虛我寂寞我凍」,同時承受告白失敗和出櫃的慘況!我還是學賈斯汀·比伯去《愛妳自己》吧! 可是,比起杜翺琛這賤人,他已經好很多了,起碼他沒有用髒話拒絕我,以及他最後有跟我道歉。

九月、十月、十一月,我以為這段感情真的能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忘,可是它沒有。當我跟舊同學一起談電話時,我還是三兩句中夾雜了很多「李俊亨,我還是忘不了他。二零二一年七月十四日,我夢到了我遇見他,難得從十月開始,半年來第一個夢就是跟他有關。在夢中,我跟他在同一個班房。當我想跟他親一下的時候,他的兩個朋友把我推開了,然後跟他的朋友說我是一塊纏著他的雲,還說我很恐怖。到了這個地步,我真的幡然醒悟了。原來連我都覺得這段孽緣是十分恐怖,而不是浪漫的、可愛的。既然這樣,我為何還要跟他糾纏,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啊!

昨天,我又發了一個夢,夢見他跟我在同一個活動上,我們還在同一個房間裏住。當我在活動上認到他的時候,我多次走在他面前,讓他回憶起我們的感情。然後 ,我爬上李俊亨床上,他居然沒有推開我。我問他,雖然我跟他已經不能做情侶了,可是我們也許能做朋友吧,畢竟我們畢業後還能參加同一個活動也算是有緣人。他沒有回答,但也沒有推我走。我在床上抱住他,覺得當年的愛火還在。之後,有外人進來,我不方便下床,我只好等他走了才下床,於是我在床上跟他還在一起。我下床了,夢也結束了。

二零二一年十一月十二日,我做了一件大事。當天是運動會翌日,所以我不用上學,也是李俊亨生日前一天,所以我決定在那天做件大事。當天約十二點半,我搭港鐵到了中環站,從德輔道中爬到麥當勞道,在途中堅尼地道發現了在買便當的他。沒見三年,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他,難道這就是緣份?我心知不妙,皆因那位跟他同一間學校,給我通風報信那個人說他們1:30放學,而我是打算跟他一起吃飯給他慶祝的。可是,他在買飯盒約等於我的計劃失敗了一半,於是我跟了他一路,到了聖保羅男女中學的後門。我記得他在等便當的時候,我瘋狂打給他,然後他轉到留言信箱,我就開揚聲器把他的電話號碼讀出來。之後,我走下了山,找了一家麥當勞來填飽肚子,然後又上去了他的中學。途中,我經過一個花店,就問老闆娘甚麼花適合生日送人的,她指了一指一束火紅的玫瑰,然後說一束只售100元。我心想他住九龍,拿着這一大束花應該不太方便吧,所以只打算買一枝。可是,我一邊想,老闆娘已經剪了玫瑰的莖了。她不斷游說我,說:「我枝都剪掉了,你要買一整束了,不能只買一枝了」我眼見距離三點他放學只有八分鐘,只好跑走了,真的太羞愧了。到了正門和後門,我看一看,發現後巷有幾個男生從後門走了出來,又走了去另一個班房裏面,我猜他們應該是上課外活動吧。接着,李俊亨也在走過去,我就勾了勾他的手臂,他回頭看了一看,又走過去了。我以為他認不出我了,我又問了問朋友,他們覺得李俊亨是故意忽略掉我的,因為他覺得我已經快煩死李俊亨了。於是,我又在等他,開着Spotify聽着音樂等他。到了三點四十五分,他們終於放學,李俊亨一臉嚴肅的表情,問我在幹甚麼。我被嚇呆了,看了一看他手上只有一個功課袋和一個單肩包,我說:「沒事呀,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他面無表情,再問我一次,我還是緊張的要死,還是說沒事,他就目送著我離開了。之後,我在回家的路上,跟他說:「我想起有件東西忘了給你,好像是你的生日禮物。」他在我上了車後說:「不要再跟過來了,謝謝你但是不用了」我接著說:「原本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可是)看見你太緊張了」他就說我們只是朋友,是朋友的話說別再來我學校了。

幾輪下來,我們正式確定我們成為朋友了,也暗示著我再也沒有跟他曖昧的權利,沒有對他有非分之想的權利,正式被發好人卡。我不怪他,也覺得這算是圓滿落幕了。想變成朋友,到變成敵人,再到我愛上他,到被拒絕了仍然在纏着他,最後變成朋友。六年過去,從小三到中三,這個故事成為了一個閉環,而最開始的訴求——想變成朋友,已經被滿足了,我也不該糾纏了。過程中,他從一開始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態度,到現在對我挺禮貌和尊重的轉變,我看到了成長;而我從那個被他欺負的人,變成被他接納的人,也算是苦盡甘來吧。之後的生活,我們變成了好朋友,而我也希望不需要再向任何人交代了。

至於陳泱丞,我最後原諒了他,我們最後成了好朋友,到現在也是。